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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敬光:沱江源头的夏日豪情·快艇记

人,都是在娘肚子的羊水里一般要足十个月才出来的,所以亲水是人的天性。

金堂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?我想,最恰当的比喻,就是娘肚子。此时的我就在金堂母亲的羊水里——我正坐着快艇在北河上飘呢。

几天前,朋友说,他们每年都要在北河搞“防汛救援水上演练”,邀请我去耍。他是快艇资深驾驶员,太了解我了,晓得我好这一“口”。

但是呢,曾经在淮口九龙滩、简阳三岔湖、仁寿黑龙潭、大东海等地方玩过的我,早就“经过风雨,见过世面”了,如果还是梅林公园的拦河坝拦起来的那湾北河水,当然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趣了。

我突然想到,几天前的午饭后散步,到公园嘴嘴上看到那里的拦河坝已经撤了,而北河、中河、毗河汇流后的沱江上的拦河坝修好也已经有好些日子了,会不会启用它呢?朋友也不敢肯定地说:“会吧?!这边的拦河坝都取消了。”顿时,“高峡出平湖”的壮丽景象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:北河、中河、毗河的水位都一样高了,就可以连通跑船了,这将是怎样宽阔的水面啊。再想一想在蜿蜒的、曲折的、笔直的河道里,快艇从几座大桥下面风驰电掣而过,引擎的咆哮声、水花四溅而出的破空声、大浪撞击江岸的澎湃声、乘客因为刺激而发出的尖叫声……啧啧,这三河一江一口气跑下来,该是多么痛快啊!再想到快艇在水上打漂、转弯,想到水花四溅、波涛汹涌的场面,我的热血马上沸腾起来,于是开始了期待。

几天后的上午,微信里,朋友穿着红色救生衣,潇洒地开着快艇的照片发出来后,果然是水位升高,河面宽阔。可以肯定,沱江大坝拦水了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开着车就来到了北河岸边。

只见宽阔的河面上,七八艘快艇或飞快地在水上奔驰,或相互追逐,或漂在河里随波逐流,它们犁出的水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彩虹,它们冲出的波浪撞击河岸发出啪啪啪的声响,把偌大的北河搅得天翻地覆,好一派百舸争流的繁忙、刺激的景象。

我站在岸边,手搭凉棚,四处寻觅朋友的踪影,任水花溅湿我的衣裳。突然,只见一艘快艇弯出了一个大弧线,飞也似的直接冲到了我所站的岸边,大浪随着艇尾的调头,居然溅上了岸,太潇洒了,太帅了。一个晒成小麦色的汉子就站在我的面前。是他,果然是他,真不愧为有20多年经验的救援队员。

朋友说,走,我搭你跑一圈!我迫不及待地穿上救生衣,上船。

一下到河里,因为视角不同,我才发现,北河居然有这么辽阔的水面,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在大东海的感觉,有点头晕目眩起来。

朋友就是老道,知道我既兴奋又紧张,先是慢慢跑,然后逐渐加速。我们从北河开始,穿过梅林公园已经撤掉的拦河坝,来到三河汇流的沱江源头,因为水位的上升,已经看不出平时河水的汹涌了。然后右转弯进入中毗河,穿过韩滩大桥,直接全速飞奔到平安桥,再左转,进入毗河。抵达工农大桥后,猛一调头往回,到中毗河湾后,全速向沱江上的拦河大坝飞奔而去,然后再回到起点。

太刺激了。那种速度与激情,那种浪花飞溅。加速时,船头翘起来几乎都要翻转;转弯时,船舷几乎贴着水面,一不留神就像要进水了一样,此时,我的视野里就只看得见艇尖;当快艇沿直线行驶时,又像要飞起来;偶尔再遇到对面有相向而行的快艇时,浪头直接把快艇从水面抬起来,发出啪啪啪的声音,就像小石块在水面打水漂一样,他们的专业称呼叫“蛙跳”。我的思绪一下子就跳到了年轻时在海里坐摩托艇的情景。读大学时在蒲江朝阳湖,后来在淮口九龙滩、简阳三岔湖、仁寿黑龙潭等地坐快艇,那些人与事一下子都回到了我的脑海里,就像经历了一场梦幻。我以为这些事早已消失,我以为这些人早已淡出了我的圈子,原来,他们一直都在我深深的记忆里,从来没有远离。对,我当即决定,要邀请朋友们来金堂,来共同回忆我们的过去,重续我们的友谊。

思绪打开后,就如江河决堤。我突发奇想,现在三河一江的水位一致后,水面条件太好了,游艇、快艇应该会成为金堂一项新的旅游项目吧,是不是可以推荐给朋友来做呢;来宝沱湿地公园可不可以再开一个大口子,把江水接到内湖里面去,再在里面搞一个带沙滩、棕榈树的天然游泳场呢;再在里面搞一个人工冲浪区……

当我回到岸边的时候,我都还在恍恍惚惚的愤悱中。

金堂,因仙(李八百、李真多)而名,因龙(石龙、九龙、转龙、龙威、龙王、隆盛、飞龙)而灵。因水而起的风景必将成为金堂最靓丽的名片。我不禁想起文人雅士描写金堂美景及人文的那些文字来:

站在县城中心广场,你会以为来到了一个大都市。城区公路两旁高楼鳞次栉比,沿河两岸绿草如茵,繁花似锦,喷泉、大型豪华灯具错落有致,北河、中河、毗河似三条玉带穿城而过,汇聚沱江,城内江中绿波回环,岛屿飞桥相映成趣,俨然一幅“城在水中生,水在城中流,城在林中长,林在城中见”的奇妙景观。

……

这里,不仅有许多光彩照人的历史人物:东方黑格尔贺麟、反清义士彭家珍、著名诗人流沙河等,还有许多美丽动人的民间传说,著名的金堂八景,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,极具开发价值,而且境内名胜古迹甚多:云顶山慈云寺、炮台山莲花寺、淮口白塔寺,三足鼎立、各领风骚;栖贤三学寺、苏家湾天主教堂,相得益彰,“浩淼三汇合,千家古渡头,轻舟天上生,远市水中浮”。

这一方大美的山水啊,这是老天赐给金堂的厚爱啊。如果再能彻底解决水患,那真是“我之金玉满堂,愿与天下共享”了。我欣喜地看到,经过多少代人的努力,这一天即将到来。

事实上,金堂的历史就是一部抗洪史。广袤的成都平原应该感谢金堂人民曾经做出的巨大牺牲。每当百年难遇的洪水来临,都是“保成都、淹金堂”。好在,勤劳勇敢的金堂人,从来就没有向大自然屈服过。古有鳖灵拓峡,今天更有金堂人的再拓峡。淘河、疏浚河道更是成为水患治理的常规。为彻底解决问题,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,更有已在进行中的再凿一条新运河的壮举。当这项宏大的世纪工程完成后,可以将整条毗河水绕开金堂县城,通过新运河而穿越龙泉山。那时,我们才敢放出“金堂从此不言灾”的豪言。

堵疏结合,永不言弃。这就是不屈不挠的金堂人。

于是,大做“水”文章,打造游乐中心,新一轮公园水城的城市发展构想在金堂已经破水而出!

我不由自主地感叹:沱江,我的母亲河啊,金堂,我的母亲,我是如此的爱你啊。此时,就让我在你的怀里撒个欢儿吧。

我站在梅林公园的沱江源头极目远望,滔滔沱江水奔涌向前,高大挺拔的双岛索拉大桥——金堂大桥,就像在无云的天空画出的一道彩虹,我仿佛看到了金堂美好的未来。

2022.6.1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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